“是么。”江照雪收回挑起帘幔的手,清隽人影拢在朦胧纱帘后,“那陛下可以离开了。”
“您在这,臣委实睡不着。”
话都说到这里,萧濯只能忍住不舍,默不作声走出屋子。
刚踏下台阶,便感觉到一道冷漠的目光投来。
侧目望去,那名不过十七岁的少年在梨树下席地而坐,一边擦剑,一边盯着他。
眼中的冷意毫不遮掩。
一个暗卫,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可这是江照雪的暗卫。
暗卫的态度,随着主子的心意而动,前世江照雪满心满眼都是他,哪怕十七讨厌他,也会对他有所收敛,如今全然没了收敛,只能说明,江照雪在府里从未掩饰过对他的憎恶。
萧濯闭了闭眼,竭力压住心底沸腾的戾气,大步踏出了重雪院。
待他走出相府,府门外等候的苟公公连忙走上前,“陛下,回宫么?”
“嗯。”萧濯上了马车,待马车走出朱雀大街后,又冷不丁吐出一句阴冷的话,“去诏狱。”
苟公公面颊抖了抖,低声应道:“是。”
……
人进了诏狱,才知一日竟也可以这样漫长。
萧霁坐在墙脚的草堆上,指腹摩挲着墙上被他刻下的痕迹。
那都是他刚入诏狱时刻下的,妄图记下度过的每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