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相伴数十载,他从未见萧濯哭过。

“阿雪。”

“江照雪。”

萧濯似乎理智尚未恢复,垂眸与他对视,口中喃喃皆是他的名讳。

直到对方低下头,欲吻他。

江照雪侧过头,淡声道:“萧濯。”

身上的男人顿住。

他继续道:“你废后时不曾哭,在观星台上踢我时不曾哭,我死时也不曾哭,却在失去我后哭了。”

“你是不是觉着自己这般实在深情?”

“萧濯,你不深情。你不是为我的痛苦而哭,你只是因自己失去了我的爱而哭。”

“你在为自己难受,为自己而哭。”

萧濯在他冰冷的声音里恢复了理智,终于晃过神,自己不是在前世。

失去的爱人就在眼前,却再无对他的爱意。

“阿雪,我不是——”萧濯哑声道。

江照雪打断他,“你是不是又想解释,你当初废后,下狱江家满门只是权宜之计?”

萧濯怔住,“你知道?”

“你口口声声皆是苦衷,很难猜么?”江照雪讥诮勾唇,“今生你急着调查端王之事,十有八九便是因为前世雍州的太子旧部已然壮大,其势力渗透上云京,你的皇位坐不安稳,只好表露出自断江家这条臂膀的假象引诱暗处的敌人出头罢了。”

“可是萧濯,你的手段计谋,你的帝王之术,有多少是我教给你的。”江照雪冷冷注视他,“可你偏偏要将我当做后宫之人,让我误会,以兹事体大为由来解释一切,你不觉着可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