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可以没有镇远侯,却不能没有西北军。

而如今的云有行,就是西北军的魂。

只要他不参与进来,无论是赢是输,都不会有性命之忧,一如前世。

“那大人觉得,太子与三殿下谁会赢?”无杳好奇道。

江照雪垂下眼皮,没马上回答。

萧觉的确是位无可指摘的太子,既不缺城府又不缺手段,但有时,不够心狠,也不够果决。

一个足够心狠果决的人,绝不会在私下里用卖官去填补西北军的粮饷,隐忍度日这么多年。

若足够心狠,早在宣熙帝抽用粮饷大兴草木之时,便该快刀斩乱麻,而不是自以为在西北军与良心之间饱受折磨,白白给了敌人成长的机会。

根据卖官记载的年限,十年之前的萧觉十八岁,其余皇子皆不过总角之年,天时地利人和。

宫变要想大获全胜,无非是快准狠。

萧觉并非他心目中的帝王,故而他从未想过要对这位太子殿下鼎力相助。

前世他亲手教出来的萧濯倒是让他满意,岂不知,教得再好,疯狗也是养不熟的。

“方才我从养心殿出来,你不是便抱怨午睡不曾睡好么?”江照雪没有再谈及方才的话头,“此处僻静,外面有十七守着,睡会吧,到了明日,可就无法睡了。”

“大人不睡么?”无杳揉了揉眼睛。

“不必管我。”江照雪将床榻让出来,坐到窗边,开始盯着窗外的秋雨出神。

也不知,阿姐今夜还有没有做月团。

到了后半夜,或许是东宫实在太过安静,江照雪逐渐有了困意,手撑在鬓边,不知不觉间竟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