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放下卷宗,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又继续垂眸看卷宗,“此事牵扯过大,几位大人还是莫随意谈论为妙。”
几人讪讪住了嘴。
但江照雪避而不谈的态度,以及陛下紧急宣他入宫的口谕,都让他们越发认定真相就是这样。
刚走至御书房外,江照雪迎面便瞧见一同在等候的父亲。
“阿雪。”江相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与为父商量一下?那四殿下就算在私下里胁迫你,我们相府未必就怕了他,你若告诉我,我定不会让他欺负你。”
江照雪眸光微暖,“父亲,我不会任何人欺负我。”
“唉,这四殿下行事实在过于荒唐,日后你还是离他远些好。”江相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这党派之争,咱们江家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否则这些年我们刻意与东宫避嫌的意义又何在?”
“嗯,我知道。”江照雪颔首。
未久,便有宫人来宣他们入殿。
“江侍郎,你可知罪?”宣熙帝端坐于高台龙椅之上,垂下的目光喜怒莫测。
江照雪面色淡然,跪在殿中,“臣明知真相却隐而不报,是臣之错。”
“哼。”宣熙帝又看向江相,“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朕还以为是个聪明的,怎么连事情的轻重缓急都分不清?”
看似是说这件事,却又是在敲打他,四殿下在怎么都不过是皇子,而宣熙帝才是天子,才该是他江照雪效忠的人。
江照雪缓声道:“臣知错。”
“朕那个儿子,刚关进诏狱,就一直闹着要见你,犯下此等忤逆大错,还丝毫没有觉着自己有错。”宣熙帝冷笑,“你说,朕要不要放你去见他呢?”
江照雪淡声:“雷霆雨露具是君恩,陛下让臣去见,是全父子之情,不让臣去见,亦是全君主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