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有人见江照雪年轻不通世故,想要趁赵全安不在拿捏人,谁知这位钦差大人丝毫懒得虚与委蛇,一声令下,西北军便将不安分的官员通通拖走。

至于去了何处,无人知晓,总归是无人胆敢再生出旁的心思。

“这些时日,王工头不知从哪听了风声,说是赵大人是被您逼走,便带着人罢工,北边的渠本就比南边的工程要大,他这一拖,便要比南边慢上许多。”

江照雪从账册里抬头,淡淡道:“整个雍州,除了他就没别的工头?”

“有倒是有,只是多少都与王工头有些关系,没有关系的,要么资历太浅无人信服,要么早就被逼离了雍州。”通判苦笑道。

书房里安静下来,唯有烛火偶尔晃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搭在桌案上的指尖缓慢地敲了两下,江照雪讥诮地扯起唇,“既然这样,那就把北边渠道的水工一概解雇,日后雍州水路修葺,都不予聘用。”

“当今陛下以仁孝治国,做臣子的,又岂能以官逼人。既然不想做,便结了这几日的工钱,送他们离开。”

通判未曾想到这位神仙样貌的少年处理事情来会一点余地都不留,心头微惊,“可是南边那位工头亦是那王工头的老相识,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江照雪淡声道,“他如果是个聪明人,便该抓住这个机会向上爬。”

“以免工期拖延,劳烦通判去临边的青州借人,若不肯借,便报丞相府的名号。大梁地大物博,最不缺的便是人,从来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

就连天子,一旦失势,都会被人取代,更何况只是个工头。

通判头埋得更低,连连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