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县衙里设置的每日晚上的几个值守点,除开这几处, 以及县衙的书房, 其他地方都笼罩在黑暗里。
在书房里, 谢亦云和俞县丞对坐在桌旁, 江护卫站在谢亦云的身后。
俞县丞急出满头的汗,颇有些气急败坏。
说了一大通, 谢亦云还是不肯出县衙躲避, 他不由得语气生硬。
“县太爷可知, 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
“县太爷可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他说着激动起来, 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拂衣袖,愤然道, “怎的这样固执,不知审时度势, 莫不是看多了书上的迂腐之言,要学着那一腔孤勇?”
明明可以避开的危险,偏要迎头而上,造成毫无意义的伤亡,他一向都觉得,那不叫英勇,那叫愚蠢,不值得仿效。
若是事关大节大义,自当死而不退,可现在不是那样的情况啊,为什么就不肯先避开再图以后呢?
他怀疑,谢知县是看了一些书上鼓吹的死忠、死节之类的言语,不愿在小人面前退却。
“县太爷,死战不退,那也要看情况。”俞县丞语气讥讽,“上位者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于是愚弄民众,不分场合,一味地鼓吹所谓的节义,那都是他们的私心使然。”
“县太爷你书读得多,可也不能书上的什么话都信,那里面很多都是狗屁话。”
谢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