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天啊!”有人颤声喃喃道。

太多太多的情绪堵积在胸口,不知如何表达,最后就喊出了这一句。

这只是人在情绪最激烈时的一句习惯性口语,并不是真的在喊老天爷,旁边却立刻有人接话:“喊什么老天呢?这是县太爷给我们挖出来的水,和老天爷没半点关系。”

“对对对,我们应该谢的是县太爷。”

“是该谢县太爷,隔壁平长县都求了两次雨了,老天爷还没给他们降雨,我们县太爷倒是先挖出水来了。”

“他们求什么雨啊,这些年求雨就没一次成的。”

“就是,要我说,他们求老天爷还不如来求我们县太爷呢。”

谢亦云走过,杏子村的村民不敢和她说话,可是那些议论却飘到她耳边。

她对他们口风的迅速改变毫不意外。

人们敬畏老天是因为有所求,可是人也是最实际的。

老天不应他们的苦苦哀求,若是没有她的出现,他们别无他法,会继续求下去。

但她来了,解了他们的困境,相比之下,比老天显得更可信任。

于是他们理所当然地抛开老天,转向自己这个能给他们实实在在解决问题的县太爷。

站定在田头,瞧着明渠里的水缓缓流入庄稼地,耳中听着村民们兴奋的谈论,谢亦云深深地吸了口气。

穿越过来已经八天,这些天她一直表现得胸有成竹,大局在握的样子,其实心里深处有一丝不安。

虽然已经通过各种途径验证地图的准确性,她还是怕地图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