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没有遮挡物,阳光直直地射过来,一片亮晃晃。
百来个人站在门口的空地上,暴露在阳光中,黝黑的脸上流着汗,他们顾不上擦拭,紧紧地盯着县衙关闭的大门,眼里满是愤怒。
他们的庄稼就要旱死了,新来的县太爷偏偏不肯求雨。
苏老爷为他们去恳求县太爷,去了两次,县太爷都不肯答应。
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今天他们来,一定要让县太爷答应求雨。
来了好一会儿,衙门紧闭,任凭他们叫喊都不开,焦躁的气息在人群中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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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对面的屋檐下,朱管家望了一眼激愤的人群,转回目光。
小心翼翼地瞄着三步外的王爷,微微弓着腰,低声请示:“王爷,我们走吗?”
眼瞧着局面要失控,王爷最是厌烦吵闹,最好是避开。
裴言没有应答。
他站在屋檐的阴影下,斗笠压下来遮住眼,一身玄色衣裳,沉默着静静立在那儿,即使在这艳阳白天,也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阳光斜过来,照着了他衣裳的一角,在上面染上一层暖意,仿佛要驱散他身上的寒意。
裴言稍稍后退一步,躲开那点阳光,整个人重新缩入阴暗里。
朱管家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看他向这边退了一步,连忙跟着往后退,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三步。
王爷不喜与人接近,朱管家在他两岁时就到他身边侍候他,知道他的这个习性,平时都很注意,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从不靠近他。
站定后,再看向王爷,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由得暗暗纳罕。
王爷今天不对劲,很不对劲。
在平阳县用过午饭,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应该启程返回府城,王爷却忽然改变行程,顺着人流在街上闲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