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说来照看我的人,是师伯。”韫玉在重复着,刚刚池玉的话,“师伯,你不忙么?”
谢堂燕将花瓶放树下的桌子上,然后开始折花茎,温声,“你大师伯最近回了剑峰,事务都交予他了,现下不忙。”
“大师伯?”韫玉第一次听说这人。
“嗯,就是陈倚玉,陈护法。”谢堂燕低头折着花,语气放得很轻柔,“他是清远宗的大师兄,也是我师尊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韫玉侧头看着在回复着她,一边认真折花插入瓶中的人,“我也是今儿才知道,我原来还有个大师伯,一直以为师伯你就是清远宗的大师兄。”
“不是。”谢堂燕回头,对上了韫玉的眼睛,冲着韫玉露出了个温和的笑,“我也想是老大,不过有时候不当老大也挺好。”
原本看着谢堂燕在认真插花的韫玉,在谢堂燕突然回头,冲她一笑时,愣了愣。
“嗯。”
“花先放外面吧。”谢堂燕指了指已经插好了的花,“这样的天气,放室内白天没有人欣赏。等晚上再搬进去。
“好。”韫玉点头,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像是一张容易破碎的白纸。
“要看书么?”谢堂燕看着虚弱的人,心中不是滋味,但找着话题,想着通过做别的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有没有想看的书?还是说像以前一样,看些怪志?”
以前谢堂燕也会偶尔找书韫玉看,这样一来两人的接触也会多一些。
“有新的怪志类书籍么?”
“有的,去年有新出的。”谢堂燕说着,从乾坤袋里拿了本书出来,书皮上写着《修仙异人录》。
“这是去年江城那发现的孤本。”谢堂燕将书递给韫玉。
“谢谢师伯。”韫玉接过书,对谢堂燕点了点头。
一时间,韫玉感觉今天的心情又好了些,终于有喜欢的事情做了。
谢堂燕也不知道怎么找话题,索性自己也拿了本书,在一旁看书。
两人就在树下,各自看起了书。
谢堂燕的余光,时常扫过那专注看书的人。
树叶间漏下一些光点,照在韫玉的脸上,让原本苍白漂亮的脸,就像渡上了一层光晕。
等到太阳高照时,谢堂燕伸手抽了韫玉手中的书,“不要看太久,适当闭目休息一会儿。”
声音从自己的头顶传来,韫玉抬头,对上谢堂燕的目光,眼中都是失落和不愉快。心里虽然不愉快,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我给你做点吃的,你先小憩一会儿。“谢堂燕看着眼神里写着不开心的人,忽然觉得有情绪波动的时候,这人如今虽然像白纸一般,但是也生动了几分。
谢堂燕生怕韫玉又悄悄看书,便把书收走,转身就去了厨房。
别的峰上是不设有厨房的,就算有也是很多年没有用过。
只是苏子清这边的不仅有,而且里面的食材十分充足。
为了防止食物腐败,苏子清都会在上面使用法术。
谢堂燕也下过厨,不过也是十几岁的少年时期。
那时候刚到剑峰,陈倚玉并不惯着他。
饿了,只能是自己动手。
看着进了厨房的人,韫玉感觉,师伯今天有些不太一样。
似乎温柔了许多,是她的错觉么?
在树下发呆,坐了好一会儿,韫玉突然想起,房中还有一些灵果。
起身,就想着进去拿些出来,毕竟师伯过来照顾她,也算是客人,需要好好招待。
韫玉吃力地扶着椅子起身,慢慢地往屋内走。
中午的太阳很毒辣,照在人的身上,就宛如被火烤一般。
没有走多远,韫玉的额头上便出了一层汗。
终于走到了屋前,韫玉准备迈过门槛进去,但迈了一只脚后,身子突然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前倒去。
砰地一声。
听到声音的谢堂燕,很快就从厨房出来,看见的便是韫玉倒在屋内的情景。
心中骤然漏了一拍,三步并两步,上前将人从地上抱起。
摔在地上的韫玉吃痛,想从地上爬起,还没有等手撑着地。
身子突然一腾空,就被人抱在怀里。
头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些焦急,“韫玉,你怎么样了?”
那人在问着,却是动作极快,将人抱进了房里,轻轻地放在床上。
“你有没有什么事?”谢堂燕将韫玉放床上,眼神里写满了焦急,但声音确是极为温和。
“我……”韫玉抬头便对上了那双焦急的眼睛,下意识地摇头,声音也小了几分,“我没事。”
“怎么突然起身了。”谢堂燕拉过韫玉的手,看到手腕上起了一片红,“你看,手都摔红了,疼不疼?”
“不疼。屋里有灵果,想着拿来给你吃。”韫玉这下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没有想到还麻烦了人。
“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你现在身体没好,尽量不要走动。”谢堂燕拿了帕子,给韫玉手腕轻轻地擦着,然后从袖子里拿了盒膏药。
用纤长的手指沾了些,轻轻地涂在韫玉发红的手腕上。
指尖触及手腕时,韫玉的心头漏了一拍。
这样子,似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