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餐厅与厨间相连,做半开放式。此刻他背对着初弦,站在洗手台前拨浓银色水龙头,壁灯投落的光线溶溶,他站在这片温润似玉的光里,显出清峻孤挺的风雪况味。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是初弦第一次在在终南别馆见到他的念头。
他言谈自若地洗净一个宝蓝色冻琉璃宽口杯,倒扣在洁白瓷面滤水。手指抹干水珠后不急不缓地挽了两道衬衫袖口,他一只手撑着瓷台边缘,半侧着身。
“之前问你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
她没回头,乍然疑问下不得章法,柔着尾音又是一声问询似的“嗯?”
“和我在一起的事。”
安静下来的房间落针可闻,她依旧没回头,手中叉子却哐当落在桌面。
他走过来,捡起从桌沿滚到地上的叉子,又返回洗手台,重新拨开水流。
“我以为你会给我点时间。”
他没什么情绪地应:“之前确实这么想的。”
“所以你改主意了?”
“对,我改主意了。”
“方便问原因?”
“方便。”
他走回来。贺清越个子高,哪怕蹲在她身侧压迫感依旧很强,她轻轻眨了下眼移开视线,看见他被光影勾勒得更加冷峻锋利的侧脸,他微微仰起头看她,眸光里有一点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