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她到老爷子卧室。说实在,初弦来过那么多次终南别馆,从没踏足过老爷子的私人领域,但应嘉涵躬身解锁时,密码甚至没有输错。
初弦站在黑白分明的交界线,没往里进一步,目光克制着偏向铺满米黄灯光的长廊。
尽管初弦不知道他要给自己看什么,但不妨碍他很熟悉这一片区域,初弦在心里静静地数着时间,一直数到第三十五秒时,应嘉涵手里握着一个保养得很好的松木盒子出来。
“这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初弦没接,松木盒有上过油的痕迹,她静静看了会儿,摇头说:“这不是我的。”
应嘉涵反手把盒子塞她怀里,初弦懵然睁大眼,他手指拨过银色卡扣,眼神淡漠:“你打开看看。”
初弦眉心细细地拧起一股,倒也不和他争辩,修得齐整圆润的甲盖扣入银色拨片,正要轻轻往上抬撬,应嘉涵忽然横手一拦。
他少有的安静,左侧壁灯溶下一圈柔和光质,疏懒地流入他眼中,他今天一反常态,目光始终半垂,话也较之往常更少。
初弦当然明白他的转变。
无非就是她将左耳弱听的事实开诚布公地敞到明面儿说。
初弦没有要怪他什么的想法,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更何况,他们当年都身不由己。
她沉默一息,试探问:“现在不能打开吗?”
但他摇头,说:“初弦,我想和你道歉,关于我母亲的所作所为。真的、真的很抱歉。“
他向后退一步,老爷子房里没开灯,初弦借着廊光只能辨认一点儿含糊的廊光看出屋内囫囵陈设。
然后他在这片晦暗模糊中,向初弦深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