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才真的生出那么一分,“她确实是老二孩子”的念头。
也就是这一刻,多年来深深压抑的后悔势如破竹。这个出现在公开场合一贯以铁血无私的中年男人微微俯着身,搭在锈了一面的金属围栏的手指绷紧,小半截潮湿烟蒂拧做一团。
他声音有些不分明的哽咽,混在潮湿呜咽的风里,像悲哀深重的歉意。
“初弦,我只记得我失去了弟弟,却忘了还有一个人,她失去了父亲。”
远处灯火轻微晃动,有人踩着模糊光晕,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她。
其实初弦看不大真切,但他似乎很有耐心地笑了一下。
一颗心忽然慢慢安定。
她交握手指,淡色的唇抿开潮湿笑意。
“应先生。”
她眼神温静,微微地笑起来:“在你的故事里,我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关于那位先生,我所知不多,我母亲也从未刻意提过。他或许见过我,也知道我的存在,但对我而言,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应先生他......不过是一个比陌生多一些熟悉的人。”
初弦抱歉地敛了眼尾,那一刻,她流露在外的哀伤和遗憾并不向内,而是对外。
应华年也好,初思也好,都是已经尘埃落定的结局。
逝者如斯,应尝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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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应尝往也化用: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