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沐在清寂的月光里,没披外衣,身上只一件单薄的白色软衬,下摆起了不规整的褶,发型凌乱地遮过眉梢。
初弦一时哑然,沉默足有半分钟,他没催促。
视线里看得见她,站在窗边,身影镀上屋内轻烟般流转的暖光,她低垂着眼,耐心捱着足够热泪盈眶的情绪。
终于缓过劲儿,她深吸一口气,换了笑音:“还差一分半呢,你等我。”
贺清越一句“穿外套再出门”的嘱咐还未出口,她干脆利落地撂断电话,和屋内的弟弟妹妹知会一声,在玄关处匆匆换了鞋。
她真是跑过来的。
手机掐着倒数,距离近了,他甚至没来得及说她一句,她小步跳着环上他腰间。
衬衫布料很凉,香根草的余韵所剩无几,她汲取最后一丝温暖,双手收得极紧。
她真和自己想象的一样柔软,那截细腰撞过来时,脑海里瞬出的一个念头。
预先设定好的手机闹铃刚好响起,她高踮着脚,贴着他心口位置,富有节奏感的震动和心跳逐渐重合。
她抬起眸,亮晶晶的,有意外之喜的笑意,也有情难自禁的泪意。
“贺清越,新年快乐。”
不知谁家的小孩在规定区域放了烟花。
烟火腾空,爆炸,碎裂成五光十色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