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跪在铺了软毯的地面,浓密的长发曳地,家居鞋蹬掉了,十个趾头莹润可爱,微微蜷缩着,显然是犯了难。
蓝丝绒盒子滚了一圈儿,停在她白嫩膝边。
初弦迟疑一瞬,手指轻轻剐蹭绒面,立即翻开一道鲜明有致的颜色。
像一个薛定谔的盒子,打开,里面不是有没有猫的悖论。
而是丢失的发绳,冷淡悠久的香根草气息,水杯摇摇欲坠那一刻即将失序的心跳。
藏在乌发下的白嫩耳廓,慢慢飘一层扭捏的绯红。
收拾完毕,只剩琉璃绿的玻璃水杯旁边,挨着蓝丝绒盒子。
初弦给自己倒了杯水,小脑袋垫着手肘,透过摇摇晃晃的水面,去看蓝绿相交的荧光。
她什么都没想,贺清越低沉清磁的声音莫名其妙从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蹦出来。
直把她吓一跳。
回过神,初弦用手敲敲脑袋,目光挪到蓝丝绒盒子,她二话不说,抓起来,丢进一个长久不用的抽屉里面。
这才轻轻吁一口气。
翌日,初弦先去了终南别馆,带回来的礼物精心包装过,揣在怀里,生怕磕了碰了。
南城这半个月天气不定,应老爷子病了一次,没让人告诉初弦。
得知孙女儿要来,他早早安排人准备,备了一桌子初弦爱吃的菜。
“小姐来了。”
施文宇是跟着应老爷子的司机,近几年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怎么爱出门,施文宇更多的工作便是接初弦往返终南别馆。
“施大哥。”
初弦抬手绕两圈,摘下毛茸茸的围巾,仰着明艳脱俗的小脸,眸里映着屋外晶莹纯澈的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