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摆着那架博古屏风的地方,现在题着一副字。
笔力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千山万山,凉月松门。”
她很难明说这一刻的感觉。
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像是在一杯春节无垢的清水中,不合时宜地投入一粒橙黄色的泡腾片。
翻腾滚动、争先恐后冒出水面的细密气泡,在某个瞬间,化作空落落的胃里,扑腾的蝴蝶。
贺清越抬手,点着位置,她没看,流漾莹润的双眼转向他。
“其实我更喜欢上半句。”
初弦慢了好几秒,平顺呼吸被剧烈心跳掩盖,一下一下,跳得缓慢而沉重。
她近乎失语地喃喃:“......佛火黄昏?”
贺清越偏着线条清瘦的颈侧,眼里有笑。
摇摆不定的灯笼打落盈盈的光,衬他过分清绝。
“程润觉得这句诗怪有意思,专门请了一位书法协会的大家来写。”
说到字——
初弦思维跳跃,忽然问:“贺先生,上回您问我的回礼,您有什么好建议吗?”
怎么她问回礼还要征求意见。
行云流水的一记轻敲,不轻不重地磕在她光洁前额,贺清越看她吃痛地捂住额头,低声失笑:“走了,带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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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厅靠廊四人桌,两双眼睛死死追着贺清越和初弦的背影。
“小涵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女生真的是你哥哥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