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刚洗过澡,换了身棉质的长袖睡衣,裤摆有些长,遮盖了青色血管的伶仃踝骨。全部头发扎起来,发尾根部有几缕潮湿的发拧在一起,松松垂在纤薄后背。
为了赴宴所化的淡妆已经尽数卸下,一水儿莹润光泽的瓷白肌肤,长而卷翘的睫羽慌忙错乱,整个人如浴着薄雪的初生花朵,明丽而干净。
贺清越没见过那么“生活化”的初弦。
她就像游戏通关的宝藏,他这儿捡一块碎片,那儿也捡一块碎片,慢慢拼凑一个拥有完整喜怒哀乐的初弦。
感觉很新奇,而且他不讨厌。
“那......那个。”
初弦舔舔干燥嘴唇,说话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十几秒愣是组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好半天,她干脆仰起脆弱脖颈,装作欣赏长廊壁画。
贺清越没个正形儿地倚着隐有木质清香的门框,垂着眼,几分顽劣的似笑非笑。
“有事找我?”
初弦一只手拽着自己睡衣衣角,扯出好几道褶皱。
要命。
他声音怎么那么好听。
初弦耳尖发热,片刻晃神。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听乔微姐你回来了,我过来问问。”
她说这话明显的底气不足,讷讷喃喃,贺清越听不大真切,干脆弯下腰,身上的香根草气息瞬间淹没她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