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弦轻轻抿了下唇,根本无从答话。
几番交锋,是真知她性格如此,话少,还闷。
“我是行外人,不懂这些。要是叫人诓骗了,还指望你提点一二。”
他把话说到这么漂亮的份上,初弦只能硬着头皮答他:“提点算不上......贺先生千万别这么说。我不算内行,只是因为工作接触的多了,有所了解。”
她顿了顿,查缺补漏似的:“我眼神不好,贺先生还是请一位真正懂行的老师来鉴定吧。”
“等着。”
贺清越解锁界面,初弦自觉转开眼,他回拨未接来电的第一行。
程润被他晾了半天,这回接到电话,拿腔怪调起来:“贺总好忙人......”
贺清越单刀直入:“我问你,西厅的博古屏风是赝品,你知道不知道?”
差点儿没把程润的热红酒呛出来。
初弦不知道他的电话打给谁,可他这语气,分明是兴师问罪。
身侧的小姑娘讶然不已,眼中惶惑复杂,片刻,她干脆装作鸵鸟,一副充耳不闻的架势。
程润双腿翘到办公桌,半分没有心虚:“我当然知道啊。大哥,七百万的屏风,你让我放在人来人往的角落,你舍得我不舍得。”
贺清越不意外,偷梁换柱,这事儿程润确实干得出来。
“真的我放在老头子那儿了,他喜欢的不行。”程润拧上保温瓶盖,忽然想到什么:“诶不是,这都好几年了你没发现,怎么今天让你给看出来了?”
贺清越看了眼初弦,小姑娘眼观鼻鼻观口,看着是淡然自得了,可手指是越拢越紧。
他又笑,密闭车厢里,几乎就像靠着她耳畔笑。
沉沉哑哑,扰得她呼吸心跳齐齐乱了。
“偶遇个懂行的......老师。”
老师。
古斯特驶入老城区,十字街路口,年轻男女指着这辆钢铁钞票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