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阮阮出来得急,长期斗争经验也不丰富。只带了零钱包和身份证,羽绒服还是薄的,这会儿已经冻得有些哆嗦了,能去的地方更是毫无头绪,可她一点也没想过要回家。
这不仅仅是一场争吵,更是她四年多来的努力、执念和还没有来得及向某个人证明的,炽烈的喜欢。
慕阮阮想起晚宴上傅博宇的话,闻商连的家里人对他上电影学院这件事,也是不支持的,他当时是不是也像自己今天这般孤身抗争过呢?
相似的处境,似乎给了她与闻商连某种隐秘的联系。
这种想法让慕阮阮有些欣喜,她冻得通红的手指,捏了捏身上仅有一百块钱,鬼使神差地买了张车票。
将近七个小时的路程,四个人的硬座。她身边坐了个上车就脱了鞋的工人,对面是一坐下就大声打电话的中年阿姨。一路上,慕阮阮孤零零地夹在汗臭和噪音里,感觉自己像条缺氧的鱼,车程还没过半,就忍不住冲到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好不容易挨到目的地,已经是晚上八点。火车站里人流密集,摩肩接踵,慕阮阮一边被人流推着往前走,一边从兜里摸出手机。
她许久都没有这样紧张过,仿佛有人往她心里塞过几只小兔子。
慕阮阮没有理手机里那几通未接来电,试了好几次,才能准确无误地按下那串,早就烂熟于心的数字。
先头的几声忙音,像碳酸饮料的气泡,在她透明的心脏里沸腾起来,紧接着,冷淡低沉的声线从听筒里传过来,如一声古琴的绝弦,
“您好。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