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臭了也是她的命。”他的声音小得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彝)这娃儿命不好。”阿曲的声音还是很小,“(彝)她妈生完她过两年就死了,她跟着我,都不知道咋长的。”
阿布听着,他垂下眼睛,淡漠地看着阿曲脚前的鸡毛。
阿曲突然直起身子长叹一声,他把拔的差不多的鸡提过来往盆里放:“(彝)一点都不争气,她死了,我还得把她娃娃亲的钱退回去,还遭人家一顿骂!我养个女娃儿,我真是。”
他猛地把鸡按进热水里:“(彝)一点也用不上,我真是遭罪。”
“(彝)我说了别乱跑!她不听,胆子小得比鸡屎还小!一点都不怨我!她不听我的话,早知道——早知道把她扔在凉山!平时吃东西能吃得很,一到用着她了——”
阿曲的话又乱又杂。
和阿曲诗薇一样,这边说一嘴,那边说一嘴。
他的恨意好像是被热水烫出来的,又好像跟着烫软的鸡毛慢慢没了。
鸡在热水里,带着一股难说的味道,不是臭,就是闷闷的,土混着鸡屎的的味。
像蒸熟的糠,掺着一堆泥巴。
阿布眼看着阿曲一点点拔光了鸡毛,鸡没了毛,浑身惨白。阿曲攥着它的脖子,它的脑袋垂在阿曲的手背上。
这边就是杀鸡和拔鸡毛,旁边的那群鸡还在咯咯哒哒的围着他和阿曲溜达。
“(彝)她埋哪了?”阿布问。
阿曲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彝)那么多树,我都忘了。”
“(彝)那我把镯子给你,你烧给她么。”
“(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