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前面跑,阿布把她拽了回去。
何禾踉跄着,她回头望着阿布。他背对着火盆,火光照映着他的轮廓。
他就像从火中走出来的一样。
他像,普罗米修斯,也像山间奔跑的孩子。
他的眼神,像黑色的土地,像黑色的大山,沉甸甸的,仿佛有千万斤重量。
又像冰川,还有覆盖皑皑白雪的山尖。
是旁观者,是见证者。
沉默着,封藏着,总是静静俯瞰着人间。
真稀奇——他明明那么年轻。
她早就说过,阿布不像是属于柔软的西双版纳。
燃烧的火把直指天空,张狂到敢将夜空烧一个洞。
他看起来,像这把火一样。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着眼泪,又好像,只是因为汗水沾湿了睫毛。
是汗水吧。
一定是汗水。
这里很热,她也出了汗。
何禾愣神一秒,她忘记了逃跑,忍不住向阿布走近一步。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用拇指抹了一下他的左右眼睛。
那湿漉漉的水渍在他毛茸茸的睫毛中蹭在她的指腹,渗进了她的皮肤。
他的额头没有那么多汗,留不进他的眼睛。
她没有问阿布为什么哭,只是又给阿布擦了擦眼泪。
她的手把阿布的眼泪擦干了,他的眼睛只剩红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