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何禾打了哈欠,她拖着长长的尾音抱起肩膀打了个抽抽。
她放开自己,吸了吸冰凉的鼻尖。
她微微抬头对着眼前夜色试着小呵一口看看会不会有像冬天那样的白色雾气。
没有。
大概零下才会有?这里顶了天也还是零上十来度。
“去里头睡觉吧。”阿布说。
“里头睡不着。”何禾干脆地拒绝。
她的肩膀唐突地撞向阿布的肩膀,她的脑袋凑到阿布的脑袋边,抬头看向阿布之前看向的方向。
“哦。”是月亮,何禾恍然大悟:“好漂亮的月亮。”
她的脑袋快要搁在阿布的肩膀上。
“对。”阿布挺直了一下胸膛再次弓了背。
“看月亮。”他盘着盖在袖子下的手腕上的串珠。
何禾不说话了,她的脑袋慢慢收了回去。她踢着悬在空中双腿,又打了个哈欠。
“阿布。”
“啊?”
“你说——”何禾慢吞吞地,“象那么聪明,它们什么都懂。”
“对。”
“人类伤害它的时候它会懂,帮助它的时候它也会懂——”何禾说:“人用铁链拴住它的时候它们是不是也懂?”
“它们肯定懂。”何禾想起照片上象的眼神,“用象勾打在它身上时它会痛,会哭,流眼泪。被关起来,日复一日地看着烂动物园笼子上的一小块天空。拖着脚上的链子,它在想什么呢?”
“会想自己的妈妈吧。”何禾说。
她说了一堆话,不知道阿布是不是又脑子因为汉字过多而卡壳了,总之,他只是看着她。
何禾伸了个懒腰:“哎,想我妈妈了。”
气氛过于凝重,何禾迎风甩甩脑袋边的碎发。
“阿布!”她闭上眼睛:“给我唱首歌听听。”
“我不会——”
“少数民族能歌善舞的,你还不会。”何禾‘切’了一声,阿布挠了挠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