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做得很好。”老板举着一杯红酒坐在真皮沙发上,转过头,用柔和包容的眼神看着身边坐在轮椅上,浑身颤抖的六月,如同在看一个闹了脾气的孩子,“小六月,你让我很失望。”

六月攥紧了手,腿上的毯子已经让她捏出一片片褶皱。

灯光下,她整个人看起来越发透明,嘴唇也没有任何血色,像只精致的瓷娃娃,唯有红色的眼眶和微弱的呼吸,昭示着她的触动。

“……哥哥。”她嚅嗫着嘴唇,怔怔留着眼泪,“对不起。”

“你是应该觉得对不起你的哥哥。”老板站起身,指着对面刚刚开始挨打的吴三白,用仁慈和蔼的声音说,“小六月,看看你的固执,为他带来了什么?”

“你的哥哥当初为了你,甘愿来蔷薇斗兽场从最低端的黑铁局开始挑战,就为了赢得佣金来为你治病,那时你哥哥多么伟大啊,我还记得,他也是和你现在一样的坚强,不服输。”

“我被你们身上这种特质吸引,破例让梦溪收留了你们,给你了优异的治疗条件,还给了你哥哥一份工作,可你瞧瞧,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哥哥今天受的苦,都是因为你啊,小六月。”

他说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刺扎进六月的心里。

六月不自觉咬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哭声泄露出来。

她不想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她怕这些尖刺真的会化为实质扎进吴三白身体里。

“你们想要知道的我已经说了。”六月闭了闭眼,认命一般说出这句话。

“哦不不不,小六月,你到底有没有说实话,我分得清。”老板用一种自认为优雅的腔调站在轮椅后面说着,“你是说了,但你隐瞒了,和你曾经犯的错一样。”

随后,他缓缓靠近六月,伸长的脖子像是漫画中带着面具的鬼怪,而面具后的眼神一如六月第一次隐瞒了梦境情景一样。

阴冷,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