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黑夜里,他平静的接受了所有身边人无声的劝告,他拾起了胤州赢氏的责任。
正如年幼时,父亲常常告诉他,胤州赢氏应当肩鸿任钜。
每一个赢氏族人都与家族的兴亡息息相关,马车的缰绳握在每个人手里,没有人能以苟活而得万全。纵使只剩一人,胤州也绝非鼠辈,绝不祈求苟活。
胤州赢氏,绝不任人宰割。
黎明前赢试站在山岗上看着那道光,玄色的大氅上的银龙栩栩如生,赢试眺望着远方,那一缕分割大地与天空的曙光正缓缓东升,他似看见曙光中,残云涌动,苍龙的模样高挂天空。
马车里姜环觉得全身酥麻,她难受的翻了个身。
与车夫同坐车前的魏括掀起帘子。
姜环弱弱一句:“水。”
旁边的小姑娘摇了摇水壶,她看向魏括。“空了。”
魏括反手把腰上的水壶人给她,小姑娘眼睛都亮了。
车队一路向西南方向行驶,魏括带领着车队避开险道,越州一带比皇州情况要好得多。
“越州侯屯粮早,听说私底下有个粮仓,可供数万人食。”郭叔驾着马车道。
魏括靠着车门边,看着身后渐渐远离的穷山恶水,“越州偏远啊。”
“那是姜家有早见,虽然前任越州侯反了,可姜家的根还在,越州这边与王都联手,便可前后夹击皇州,镇压起义不过是时间问题。”
赢试驾马使过,车队转入大道。一路以来出胤州,过奉京,已经迈入了越州。眼下翻过这道山,前方便是越州城。
“阿爹,还有多久啊。”
小姑娘探出脑袋。
郭叔握紧缰绳,不敢分心,只道:“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