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怪他如此心力憔悴了,徐元白最重唐家,又为皇后母家,盛氏若真的滑胎,于皇帝那处就极其为难,罚是要罚的,但如何罚?怎么罚?却是最难的。
她忽然又有了个猜测,这事怕不是与唐亭羽有些干系吧,她几乎要将这个名字脱口而出,但细想一下,此刻她应当不知到这人才对,但又实在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只得旁敲侧击问道:“是与谁有关?可是很棘手?”
她这话让徐元白心下一暖,见她关怀自己,点了点头道:“我有一表妹,这事与她有关。”
竟真是与她有关,不应当啊,以她的手段与心思,即便想害,也当不漏痕迹,哪里还只是险些滑胎这般简单,叫人抓住把柄。
“是该着急回去,那唐姑娘可要紧?”
徐元白闻声皱眉,面上浮起几分不耐烦道:“她倒是无所谓,只是母后一着急,病下了。”
这话一出,阮瑶清直觉得耳畔边想响起两道惊雷,皇后病下虽不奇怪,但徐元白对唐亭羽的态度实在是反常了,即便她将自己认错,但他也不当如此厌烦唐亭羽。
徐元白一想起唐亭羽就觉得头大,便不想再提,半睁开眼睛松了一只手,指了指她手上的信件道:“三娘说的话,可还作数?”
阮瑶清闻言心不禁咯噔一下,正想问他想让他做什么,只见他一声轻笑,忽然松开了她,而后半推开她道:“你先想想吧,孤不着急。”
珠帘落下,阮瑶清走出耳室,看着手中的信,不免觉得像是咽了一只活苍蝇一般恶心,她坐在椅子上,听着里头清澈的落水声,心里头却是百转千回。
须臾间,便见珠帘被挑起,徐元白一声黄色寝衣踱步而出,微湿的发丝半散在身后,一步一行间染湿了衣裳。
阮瑶清将手中的心扔在了杌子上,神色清淡道:“殿下想让三娘做什么?”她顿了一下又道:“不可强人所难。”
徐元白在灼灼烛光中看向她,嘴角轻扯:“倒是不难。”而后抬脚,缓步走向了阮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