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深深窝成了一对漩涡,蓄着一眶绝望的泪水,哭得撕心裂肺。
徐云栖始终是冷静的,深深看了文如玉一眼,提着医箱飞快退身入内。
裴循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槛内,抬了抬手,成鑫半扯半抱将文如玉带了出去,其余侍卫将整个正院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一人率先靠近门扉,侧身躲在门槛外,猛地将门推开,只见徐云栖立在桌案后,手中的医箱被打开,俨然做了出手的准备。
侍卫意图闪身进去夺了她的医箱,为裴循制止,裴循绕了过来,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随后就这么堂而皇之跨进堂屋。
这间堂屋还算宽敞,正北的墙下摆着一条翘头长案,上头搁着些瓜果香烛,墙面挂着一副老君图,左右各有诗联,这幅画是已故老成国公六十大寿那年,皇帝御笔亲题的画作,成家将它视为珍宝挂在此处瞻仰。
长案往南摆着一张八仙桌,而徐云栖就立在八仙桌后,裴循慢悠悠踱步至她对面,坐了下来。
天光从他身后的窗棂倾泻而入,他神情背着光晦暗不清,只察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桌案敲打着,唇角似含着笑,
“云栖,我们来谈谈。”
徐云栖冷冷淡淡看着他那双手,脸上毫无惧色,“谈什么?”
裴循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言道,
“当初这门婚事于你而言也算是被迫,如果让你自己选择,你应该不想待在王府吧?比起被人指指点点,我想云栖应该更愿意自由自在行医……”
裴循说到这处时,怅惘的眸色里掠过一丝苦涩,
“一日,你只需留在这里一日,等大局已定,你父亲还是内阁首辅,而你便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