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弈冷眼打量着剩下的衙役,说:
“这点要记牢。″
其余几个还站着的衙役对同伴的遭遇视若无睹,依旧怔怔地站立,只是不约而同地都将枪尖下调了一个位置。
"县令大人现在在里面吗?″刘弈开囗问道。
不待那些待衙役回答,刚说完他就在空气中闻到了股腥气,从背后悠悠传来,闻得鼻子都有些难受。
“刘贤弟,这是怎么了,今天居然主动来找本官了,稀事啊。″
"咦,怎么回事,你们几个躺着作甚?”
县令刚好也从外面回来,身穿无图案花饰的浅绿色七品官袍。
他手上还有未擦干的血迹,没有丝毫隐藏的意思。
刘弈自然也瞥到了,县令身上带的血腥味很浓,显然是刚出去做了某种事。
而他做的事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在布光县里上演一次。
只是这次的血腥味给刘弈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令他内心有些沉默。
这次死的估计是他熟悉的人。
“小事,在下来寻李大人有事,恰好被拦了而已。”刘弈淡淡地说道,鼻子动了下,不动声色地迈远了半步。
听闻此言,李县令皱起了眉头,看向那些衙役,很是不悦,斥道:
“没眼力见识的东西,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敢拦了。”
“今天敢拦你们都头爷爷,明天是不是要拦本官了?不知天高地厚,真是长着狗眼睛的下等东西!”
斥完,李县令又侧目对刘弈露出笑脸,语气谦和地说:
“这些乡野村夫,向来是没有个眼力的,贤弟莫要和这些下人贱民一般见识,以后我定然好好处置他们。″
"走,你我兄弟两个月未见,好好叙叙。”李县令语气很和善,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二人关系不错。
“善,正为与李兄叙旧而来。”刘弈也露出了轻笑,显然是早就见惯了这类的小把戏。
谈笑着,李县令和刘弈并排走进了县衙之中。
这衙门内没有几分官府的样子,血淋淋的野兽皮毛披的到处都是,不知这是从什么生物身上撕下来的。
尸油点的灯阴森森的,而且那烛火冷光之中好像有扭人影在嘶吼惨叫,看上去令人心中发毛。
像是颅骨的东西被随意的摆放在墙脚,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什么妖鬼的洞穴。
“贤弟,说起来,今朝怎么有空来愚兄这里?”县令靠在那太师椅上,笑容温和,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尤其是身上的一些似是溅着的血渍,更是让人无法忽视。
刘弈看了两眼,但是没有什么不安的反应,早习惯了对方的不加掩饰。
也是,有背景,有实力,掩饰什么。
刘弈举止如常,坐在交椅上,抬手端起茶就要抿了一小囗。
茶杯刚到嘴边,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叹了囗气,又放了下去:“在下近来心烦意乱,遇到了难事,真是吃喝都无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