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魔被问语塞:“这?”叶季然拍了拍他的大手:“老红啊,当年你飞升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到了仙界便论兄弟!这么多年过去,你过得可好?”红魔点点头:“大哥,我这些年过得很好!仇人被我杀了,还得了魔神传承。”这时,不远处一道声音响起:“过来,大个子,让师父好好看看你!”默云轻笑:“红爷爷快过去吧!”红魔微眯了双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没动地方。直到那人再次高喊:“老夫冥苍!快来!”红魔立马卸下防备,对叶季然道:“大哥,我先过去!”说着,闪身来到冥苍身前,单膝跪倒:“徒儿魔督,拜见师父!”冥苍哈哈大笑:“好好!起来吧!真不错!为师刚出绝地,拜师礼后补,今天我们都是看客,来,坐师父身边!”
赤炎也高喊了起来:“十一,过来!”默云对着小十一点点头。小十一闪身来到赤炎身前:“见过大帝!”赤炎高兴地拍了拍小十一:“小家伙,真不错!来,坐我旁边,我们也看戏!”场内众人已被吓得惊掉了下巴。不少人看向陆家众人,再转头看向江惠妍,再看看陌生的叶季然。陆子黎闭上了眼睛,没脸看啊,这就是云默背后的势力吗?陆连仲目光如刀地看向陆子斐和陆吾源,陆吾源没来由地浑身颤抖,控制不住。陆天震心头狂跳,自己这少家主之位,看来是坐不成了,事到如今,保命要紧!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承认,对,绝不能承认!
安置好了爷爷和母亲,默云终于正式登场了。一百多年前,他痛失亲人兄弟和朋友,为了报仇雪恨,他不停地累积实力,等待的就是今天这一刻。化凡的一百年时间,默云日复一日安静地坐在那里雕刻,可是,他的内心从没有平静过。
苍悟大陆的时间回逆,那呈现在眼前的一幕幕,四位哥哥,双双姐,明奶奶奋不顾身的冲天而起,引爆自己全身灵力的画面犹在眼前。云海学院的尸山血海,血姗不惜催动禁术,魂飞魄散,六道永绝;听人说冯老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云小子,给老夫报仇”。那些年,他一刀一刀用木头刻画着这些亲人,他的怒火、他的伤痛不曾消减,随着每一次下刀在不停地积累。
最开始,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那是一种无法遏制的愤怒,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的胸口肆虐。他恨宋家、恨陆家、恨神机山,恨他们为了逼自己现身,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的种种手段,让他陷入了绝境,让他失去了一切。这些仇恨,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整个人都被愤怒和怨恨支配着,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用刻刀在木料上发泄自己的愤怒。他刻坏了一块又一块木料,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心中的仇恨得到一丝慰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之中。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隐忍一下,为什么要在太明天客栈那晚冲动地暴露出阡陌,从而刺激了对手,让对手得到了他已飞升仙界并隐藏起来的确切消息。他恨自己的冲动,恨自己的草率。在那之前,他明明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对方即便一直在寻找他,也因为没有确切的消息,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不敢那么不留余地。可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一切都变了。两处凡界的劫难,都因自己而起,都是自己的错!那段时间,他整个人都变得消极、颓废。他不停地自哀自怨,总是不小心用刻刀划伤自己,让鲜血染红了一块又一块木料。
再后来,他的心态逐渐平和,他常常会对手中的人偶倾诉心声,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倾诉自己对他们的思念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人偶好像是突然拥有了生命,他们开始回应他,与他聊天,安抚他的情绪,就像是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默云不止一次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人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会觉得一块木头在回应他。可是,他却又如此贪恋这种沟通,宁愿一次次陷入这种虚妄之中。那时的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迟钝,经常拿着刻刀对着一块木料发呆。
最后,那些足以摧毁他的所有负面情绪,统统都消失了。他的心思越来越清明,思路越来越清晰。他要报仇,为逝去的亲人报仇!既然所有的事情因他而起,就让他来结束一切!他开始在心里一点一点地制订计划——复仇的计划。他为每一位仇人设计好了出场顺序,设计好了结局。他珍藏的人偶不停地告诉他,“默云,要报仇!”他也一直在提醒自己,默云,不要急,要报仇,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仇人悔不当初!
终于,他等到了这一天,那么接下来,就让他为这一场大戏来收场吧。诸位,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默云走到了广场正中,对四下拱手:“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江惠妍之子云默!”陆连仲看着这位出色的后人,眼中满是赞许。陆子黎叹息一声,再次低下了头。其实,不用默云报上名字,单看他的长相,便能确定,他就是江惠妍失踪已久的嫡子,因为他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江伯益激动得眼眶微红,这是他的外孙,他站在了仙界最顶端,面对所有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堂堂正正站在了那里。
这时,负责控场的鱼小八再次开口:“你说你是那个孩子,可有证据?”默云取出了那块昆仑玉牌,他望向陆子黎:“陆子黎前辈,可识得?”陆子黎黯然地道:“是的,这玉牌是我亲手所制!”这时,陆风清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同样的玉牌,抬手摇了摇:“我这也有!”默云点头,问在场众人:“对我的身份可还有异议?”
广场上的众人齐齐看向主位方向的陆家人。陆朋低声道:“那玉牌不会是你捡来的吧?”听了他的话,陆吾坤气得都想上去揍人了。这时默云再次开口了:“好吧!你的质疑不无道理。那这样呢?”说着,他挤出了一滴血滴到了玉牌上,玉牌内迸发出一道光芒,那滴血直接被玉牌吸收了。默云握住玉牌,用魂力探入了玉牌,昆仑玉牌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像投影一样,一个带着长春藤花边的“陆”字映射出来。
这一回,不用质疑了吧,人家能激活那块玉牌,这还能有假?这时,又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那滴血万一是你提前准备的呢?是陆家其他人的呢?也许你现在的样貌也是假的!”广场上的众人没有去寻那出声之人,反倒齐齐看向了叶默云,就看他将如何继续证明。
默云莞尔一笑:“没错!修者可以变化形貌,不过,还是可以检验真假的!”说到这,他望向陆连仲,“老爷子,您是陆家最老的一辈了吧?”陆连仲点点头,不明白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听默云继续道:“可否请出老爷子一滴精血?”陆连仲甩手,一滴精血飞向了默云,停在了两人中间的半空中。默云躬身道:“谢老爷子成全!”说完,他伸出手,从指尖凝出一滴精血扔向半空。
一旁看着热闹,始终没有出声的凌静突然惊叹出声:“血脉返祖?陆家人是瞎了吗?”陆连仲两眼通红,那是?陆子黎看着半空中的血滴,不停地自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众人听了陆子黎的话,脸上都是莫名其妙。易水寒出声为大家解惑:“陆家先祖是一位大能。这孩子血脉返祖,所以他的这滴精血带着一丝紫色,使得连仲的精血沸腾澎湃,主动相溶。”听了易水寒的解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默云招手,收回精血装入了玉瓶,大声问道:“还有人有异议吗?”陆吾源这时开口了:“云默侄儿,我们可能有些误会!你……”默云没有理会他,直接开口:“没有异议的话,陆小满,你可以继续了!”陆小满对着默云躬身一礼,开始讲述:“事情,要从头说起。我的大伯陆吾坤是陆府嫡长子,家族的顺位继承人。我小时候,大伯和大伯娘一直没有孩子。而陆吾源和郑聆歌夫妇那时已生了两个儿子。因此,他二人便起了夺位之心。我清楚地记得陆非、陆朋是支持陆吾源的,陆吾源做过不少事,都是他二人暗中相帮,为的是增加陆吾源的家族贡献。而支持大伯的陆光、陆明二人就是死在了陆非和陆朋之手!”
陆朋气得面色潮红,开口驳斥:“你胡说!”唐薇抬起手指,一道寒气直接打入了陆朋体内,陆朋瞬间变成一座冰雕。唐薇清冷的声音响起:“再有多嘴者,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说着,他示意陆小满,“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