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棵树的枝丫下护着盏暖黄色路灯,灯光落在深灰色柏油路上,一阵风吹来,银杏叶簌簌晃动,像一幅动人的油画。
我从路灯下走过,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朝不远处摁了一下,车子闪着黄灯像我招手,它也等得不耐烦了。
我为我的幼稚笑出声。
风声簌簌,一片翠绿的叶子落在我的肩膀上。我摘下叶子,捏在手指上,隔着中间的缝隙看向远处,忽然想起银杏花语:永恒的爱。
银为有你,三生有杏。
这是第十任情人告诉我的。
我已经记不起她的样子,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我只记得她那个时候十八岁,正当青春。那时的女孩长发披肩,不依不饶的让我送她一束秋日银杏花。
说是花,不过是一把不值钱的落叶而已。
她非说秋叶银杏,存之不败,所以谓之:永恒。
不知道哪来的歪理,我怼她:“枯叶本来就是残败的东西,”
那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信奉一切无用的仪式感。
我很烦这些,幸好苏情从来不用。
我捏着那片银杏,随手扔下,伸手开打车门。
倾身钻进车里,我又退回去,弯腰将那片银杏捡起来,放在挡风玻璃下面,等待它化作金黄的银杏,变成永恒的爱。
我开车疾驰在越城的街道,路灯和银杏为我开路,直至文宿店外的街道。
不知为何,我的心脏,从踏入步行街时就开始加速跳动。黑暗中,心脏跳动的声音盖过我的呼吸声。
我以,我太久没运动才会如此。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紧张。
走到店门口,两个年轻女孩正好开门出来,她们穿着浅色卫衣,搭配包臀短裙,雪白笔直的腿从我眼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