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不觉得这张照片不好看,在他看来,穗波凉子总是很好看的。

然而在见到别人拿这张照片做她的遗照的时候,他还是有点不满,他想,她都不喜欢,为什么要拿这张照片去做遗照呢?

但他没资格说,所以作罢了。

后来他想,应该是凉子只和他说过不喜欢这张照片,除了他以外,谁也不知道吧。

他突然想起了在初中时的林间合宿,那时候她腿上的伤还没好,咒灵造成的伤口总是好得很慢,但她不和任何人说,在某些方面她总是很倔的,只是她常常会用温柔的笑掩盖她的倔,一言不发地和每个人一样拎着背着一样重的物品上山,大概很痛,但即便额上冒冷汗,她还能和朋友说说笑笑,后面是搬完了东西的,也正好和她一组的夏油杰特地下山,状似不经意地和她说帮她提一点,她才将东西给他的。

东西交接时的她的表情他没注意看,但一定是带笑的,云淡风轻的。

她总是这样。

她的脾气早在之前方方面面的相处中露出一点端倪。

然而那时候夏油杰并不去细想,所以不懂她。

后来他也经常在夜晚去想一个如果,如果,倘若,在做出那个决定之前,在刺伤穗波凉子之前,他罢手,他似真似假地骗她,给她一个台阶下,因为他知道她那时候应该仍然是爱着他的,在怨愤之后,她的目光仍然有几瞬间那样轻柔的落在他的身上,尽管那目光里面饱含痛苦,但是,也仍然有爱。

他知道,只要他愿意回头,只要他愿意说爱,只要他诚恳请求,那么爱着他的穗波凉子一定会心软,也许甚至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抛弃一切再一次选择他,就像很久之前她明知道加入咒术界是多么危险的选择她仍然会这样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