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淮谄笑,“顾玄师如此徇私舞弊,倒叫我不知该怎么报答。你不怕陛下怀疑。”

顾濯指尖摩挲着酒杯,眸色清亮。谢熠秋对他已经不是怀疑不怀疑了,而是有无利用价值。若说怀疑,谢熠秋从一开始便怀疑他了,他自然知道,他也知道他对谢熠秋还有利用价值,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肆意妄为。

顾濯抬首,眉间痣竟全然消失在了雾气中,他嘴角微微一挑,似是哂笑,“陛下厌恨世子殿下,不也还是留您一命?陛下早就怀疑臣了,殿下不妨与臣打赌,看看陛下敢不敢杀了臣?”

第16章

一时的言语相对,有那么一瞬间,顾濯的样子像极了李南淮,不仅是样貌上的神似,就连语气也像是一个人一样。

李南淮看着他,嗤笑出声,“顾濯,我等你扬名立万,等这帝京被你翻一番,才不枉你与陛下‘情深义重,荣辱一身’。”

“你我何尝不是一样的人,李南淮。”

顾濯与李南淮告了别,下了酒楼,地面的雪已经能没过脚面,上面踩着深浅不一的坑。街上的人渐渐少了,日头隐匿在了云后,帝京一下子变得冷厉起来。

李南淮朝着下面,姿态轻佻,道:“顾玄师,我便不下去送你了,一路保重。”

大氅扬起了飞雪,顾濯抬头,盯着上面那位风姿绰约的青年才俊看了一会儿,所谓心境沉淀、锋芒内敛,便是这种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