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无奈道:“沅娘。”
宋矜说道:“我可没有胡说,我瞧你倒是喜欢孑然一身,生怕有人牵绊着你做些什么不顾惜性命的大事……”
“不要这么说。”谢敛道。
宋矜也觉得不妥,只好噤声。
谢敛将桌上的茶水倒了,递给她道:“我并不喜欢孑然一身。”
宋矜垂眼吃茶,想起他确实一直都是孑然一身,少年失怙,青年师友恩绝,到如今身边不剩什么人了。
她觉得这茶水有些苦涩。
“我会陪着你。”宋矜抬起眼朝他看去,伸手牵住谢敛的手,放软了调子,“但是含之,我也要你一个承诺。”
谢敛喉结微颤,“嗯。”
宋矜抿了抿唇,轻声道:“我要你许诺,无论遇到怎么样的事,哪怕是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你都不要再推开我。”
谢敛叹息一声。
宋矜嗓音有些哽咽,说道:“你既想与我做夫妻,便要与我死生相同。”
她到现在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谢敛一直将她推开。可她读过书,世代以来的变革者,没有一个能善终。
若是换成是她,或许也宁可孑然一身,不要牵连身边的人才好。
但人活于世,怎么可能没有牵绊。
谢敛若是为了心中志向不惜往死路里走,她就做他仅有的牵绊。
“我求之不得。”谢敛抬手揩掉她眼角的泪水,垂眼凝视她的面容,亲吻在她唇角,“沅娘,我不是圣人,我也有说不出口的欲望。”
宋矜心口砰砰直跳。
她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我倒怕你是圣人。”她微微仰起脸,手指攀住谢敛的肩膀,“这样说来,你是答应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