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心口的忐忑、欣喜、气恼、期待,骤然被吹散,只余下冷。
可她怎么能做到离他远些呢?
还不等宋矜说话,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外头脚步声响起。片刻后,衙役的声音在车帘外响起,“先生,何大人有事要见您。”
宋矜下意识看向谢敛。
他脊背微颤如紧绷的弦,面色惨白如纸,血痕顺着手指滴落在衣摆上。
仿佛松开那只手,他便要呛咳出声。
这副模样,若是被何镂瞧见了,不知道又要借机生出多少事。旁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私心,可以收买,唯独何镂是阉党派来盯着谢敛的,恨不得除了谢敛才好。
宋矜深吸一口气,顾不上别的。
“何大人?”她状似有些意外似的,只是放软了腔调,仿佛正在与情郎私会般,“我……我们不方便。”
车外沉默着,有人冷哼了声。
“不方便?”何镂轻嗤一声,仿佛是有些恼怒似的,“本官倒是不知道,青天白日的,有什么不方便的?”
话音一落,脚步声竟朝着车帘而来。
恰连风声也大了,吹得车帘扬起。
宋矜恐惧于车外的人看出真假,想也不想,伸手扑入谢敛怀中搂住他的腰。她依偎着谢敛的胸膛,心口砰砰狂跳、
“何大人!”她出声。
帘子落下,何镂并未掀开。
宋矜不觉松了口气,然而何镂的声音就紧靠着帘子,不急不缓地说道:“离年底不久了,宣化县已经积攒了数十年的赋税未能交给朝廷,先生可要抓紧些,否则……”
何镂的话顿住。
宋矜看着帘子一角,被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