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 箭矢便停了。
但身后响起深深浅浅的脚步,火把的光倒映在河面上。
谢敛涉水往前,妇人紧跟在他身后。但身后的呼喊声没有停, 引得妇人频频回顾,几乎要停下来。
再往前, 水越来越深。
妇人终于忍不住了, 说道:“谢先生, 他们说前面没有路……”
山匪靠山吃饭, 远比他们要熟悉山上的路。
谢敛只看她一眼, 没有理会。
妇人低着头说道:“我家男人也在里头,他让我调头。我不敢往前了,夫人, 我想掉转头,我有些害怕。”
谢敛看向宋矜,宋矜抿唇。
她想了想, 还是说道:“去吧,小心些。”
妇人微微一愣,略显无措地望着宋矜。见她不是嘲讽, 连忙跪下磕了几个头,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山匪奔去。
目送蔡大娘调头, 两人继续往前。
岭南十月的天气,到了夜里也有些冷了。河水深到膝盖, 冷意便止不住地往骨头缝里钻。
水越来越深, 几乎没过腰。
而且水流越来越湍急, 再往前或许会更深。
身后的山匪脚步声更大, 短箭噼里啪啦射来,两人只能接着灌木掩映往前走。但前方一片黢黑, 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宋矜小声问谢敛,“若真没有路怎么办?”
她想了想,又问:“你冷吗?”
“有路。”谢敛压低了嗓音,语调便有些温和,“我下山时看过下游的路,可以走,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