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午时,谢敛才重新回来。
他已经脱去了外衣,中单也溅到了血迹,衣摆在淅沥滴水。宋矜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他洗掉了一部分血迹,先前那件外衣早已不见踪影,只有淡淡的烧灼气息。
“能传信给曹都督吗?”宋矜很焦灼。
谢敛摇头,起身去翻带来的各色案卷,说道:“只能想法传,或是指望田二察觉有异。”
但其实,田二也很危险。
这话谢敛没有说,宋矜心中也有数,不由沉默下来。
谢敛或许是心中有数,并未多翻。
他抬起眸子,朝着她看过来,温声道:“沅娘,还未到该怕的时候。你叫我一句先生,也该信我才是,等领了知县的职务,我便带你回京都见你的母亲与弟弟。”
其实两人总在回避回京。
毕竟回京的路很难,所以显得虚无缥缈。
“我……”宋矜吐了口气。
因为谢敛的话,她觉得不安消散了些,多了几分笃定。
谢敛抬手关上窗子。
他披着件氅衣,坐在案前写信,慢慢道:“若当真出了意外,你的医术极好,他们不会伤害你。就如你早晨那般,先想一想自己的本事,便不会怕了。”
其实有谢敛在,她就不会那么慌。
路上好多次意外,如果没有谢敛,其实她应付不过来。
“真像是老先生。”宋矜轻声。
宁可说一大堆的大道理,也不肯坐过来一点。
“……什么?”谢敛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