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终于朝她看来,眸色看不清。
宋矜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发髻间,十分专注,片刻捡起一只白犀角篦子,与她道:“这只适合你,沅娘以为如何?”
她被他看得眼睫微颤,心口乱作一团。
而谢敛语调温和,从容认真,仿佛街头巷尾最寻常的郎君与夫人说话。
“白犀角难得。”宋矜不得已垂眼,看向他手中的篦子。
青年指骨修长匀称,苍白得有些冷清,此时却拿着柄胭脂气十足的篦子,令她无端有些羞愧。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礼貌地道:“谢先生眼光好。”
不知为何,谢敛略显深思。
宋矜很少看他深思,正有些奇怪,青年便另挑了把颤枝贝珠蜻蜓簪,又问她道:“这只喜欢么?”
宋矜一愣,陡然意识到。
谢敛原来是在想,她是不是不喜欢那把篦子。
“嗯。”她便不好拒绝了。
此时细看过去,那簪子极其细致。蜻蜓翅以极透薄的蓝田玉磨成,脊背是细碎青金石黄金累丝串成,极亮的贝珠做眼,在簪头颤颤巍巍轻晃。
既素净低调,却又不失精致灵动。
在一种花里花哨,堆叠材料的匠气钗环当中,最为低调又最为独特。
她本是没兴趣的,此时却没由来喜欢上了这只簪子。
因为谢敛挑得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