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睡得不太安稳,时而蹙眉时而抿唇,煞白的脸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此时缩在他怀中,不知何时又牵住了他的衣袖,眼睫轻颤。
今夜她被吓到了,谢敛不准备待在她身边。
于是伸手,想抽出衣袖。
然而她拽得很紧,在他即将抽出时,女郎惊悸得痉挛一下,本能贴紧他的衣袖。她脸朝下,脸颊靠着他的衣袖,默默落泪。
谢敛心口一紧,松了手。
他僵立在纱帐前,有些挣扎。
门外的蔡嬷嬷推门进来,全然无所觉察,絮絮叨叨对他交代道:“娘子若是醒了,就很难再睡着,奴婢给她擦擦脸就好,不能把她弄醒了。但是这汤药,若是她醒了便一定要她喝了,当然要是没醒就不用管……”
谢敛默默听着。
他本来是不打算今夜留下的,但直到蔡嬷嬷离去,他都没有做声。
女郎还睡得无知无觉。
谢敛为她擦了脸和脖颈,便无声坐在她帐外,没有靠近她。
隔着一道模糊的纱帐,谢敛略微合眼。
他今日其实很忙碌,先是带着水匪杀人越货、倒卖人口的证据带出去,又转而赶回赵家赴宴。不过才到赵家,就得知宋矜来了,一时间险些失了方寸。
这些证据,他交给了岭南节度使曹寿的人。
曹寿和他素有过节,在此时此地,其实是极其冒险的行为。
但即便如此,
却远不如他得知宋矜到了赵府时的紧张。
谢敛有些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