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何况,只是有些交情,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敢对谢敛伸出援手,对方不过是正六品的通判而已。
“今夜蔡嬷嬷陪你。”谢敛整袖,将枇杷露放在了桌上,“我并未哄骗你,只是你便是再恼恨我,也不该与自己置气。”
宋矜无声打量他。
以她对谢敛的了解,他惯来对她有十二分的好脾气。
但此刻,似乎有些生气了。
谢敛的骨相本就凌厉清正,即便周身书卷气,也显得冷淡。此时眉间微蹙,显得有些严厉,反正比她阿爹和女夫子都凶多了。
“蔡嬷嬷忙着熬药,我不能让她陪我。”宋矜忍住窘迫,尽量面不红心不跳。
眼前的青年掀起眼帘,朝她看来。
宋矜当即撇过脸去,轻咳一声,委屈道:“我没有与自己置气,分明是你强迫我。我问你在乎谁,你果然也不在乎,我若回京都岂不成了笑话?”
这话说完,宋矜心虚得几乎埋下脸。
但无论如何,她是绝对不可能放任谢敛的,他这人是连粉身碎骨都不怕的。
室内安静。
宋矜几乎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不敢看谢敛。
终于,青年衣衫窸窣声响起,影子微晃。
一截玉白瘦长的手伸过来,握着柄熟悉的碧玉簪,灯光下倒映着熟悉的光泽。这是她为谢敛买保命的药,仓促间交换出去的簪子,也是她与谢敛婚约的证物。
宋矜心口有股热流涌上来。
“何必要做我在乎之人。”他语调一如既往地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