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点着灯。
饭菜果然在锅内温着,尚且散发着暖意。
女郎挽起袖子,给他端了饭菜。
她好像很困很冷,就坐在他旁边,撑着下巴打盹儿。
谢敛看了她片刻,起身去看了看灶膛。
灶火亦有余温,他挑拣了不少炭火出来,放在小炉子里攒着,自桌底散发出暖融融的温度。
宋矜是察觉到暖意,舒服得精神了一点。
她呆呆看了桌底一会儿,然后看向谢敛。青年正在吃饭,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不紧不慢的,握筷的姿势都十分端正从容,透着持重。
其实谢敛与伙夫的话,她都听到了。
比起他洞察细节的能力,她更惊异于,谢敛对那伙夫的引导。此人太懂人心,只要稍加遮掩与周旋,许多时候能够轻易达到他的目的。
但这种手段,其实不甚磊落。
以她对谢敛的了解,绝大多数时候,谢敛是绝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的。
“先生,我们今夜要设法脱身吗?”宋矜问道。
青年咽下饭菜,这才回答道:“是,稍后你先睡一会。等到丑时,我就要将你唤醒,届时恐怕……有些危险,你做好准备。”
宋矜其实有些不安。
不说这些人的来头,只说守在山谷外的人,就足够拦住他们。
还有熟睡的差役,明日肯定会上报。
他们若是逃了,便是死罪。对于千盼万盼谢含之惨死的人来说,他简直是自投罗网,彻底将自己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