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隔着一碗水。
谢敛盯着那碗水看了一会儿,心道还好。
身边多了个人,谢敛也不太适应。
尤其还是个格外娇气病弱的女郎,他哪怕再克己奉礼,总会在无形处唐突了她。他就合目守在她身侧,听着夜雨,防备着屋外的人。
直到天将将亮,外头宋矜的仆人也开始起了。
谢敛才稍微松懈,真的睡了过去。
宋矜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水碗。
昨夜她迷迷糊糊,还以为照顾自己的人是蔡嬷嬷,本能粘了过去,是绝无可能睡得很老实的。但偏偏,这碗水保持得十分良好,一滴也没有泼。
她发了会儿呆。
片刻,她就察觉到了不对。水碗的位置被移了,被移到了靠近谢敛的方向,而此刻谢敛几乎谁在床沿上,呼吸沉稳地睡着。
他睡得十分端正,已经端正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宋矜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敛。
人人都说谢含之如何心狠手辣,他对别人狠不狠她不知道。
但无论怎么看,对自己倒是挺狠的。
因为谢敛还睡着,宋矜无法起来。
她昨夜发了烧,虽然被照顾着退了烧,此时却还浑身酸软乏力。宋矜靠着枕头,没什么念头地打量谢敛,盯着他清正凌厉的眉眼发呆。
昨夜成亲了,眼前人是她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