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宋矜不太想听这些,抱着画轴匆匆走过。

蔡嬷嬷跟着她,也忍不住嘀咕:“在他们嘴里,谢大人倒成了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真是胡言乱语,改朝换代的事儿哪能不死人的?”

宋矜没吭声,一头进了画楼。

画楼招待的都是文人雅客,读书人也不少,所以楼内设了不少雅座雅间。

一进来,就听人激愤地议论着新政。

其中夹杂着几个熟悉的名字,提及最多的,便是谢敛。

她不由抬眼,悄无声息地停下了脚步。

“新政的条例,妙,妙极了!”

“若是新政扎扎实实地推行开来,那些失去田地的流民与佃户,就彻底安稳下来,不必饿死人冻死人了,乃是造福万世的好事。”

“傅首辅亲自推行,只要成功,必然名流千古。”

话说到这里,有人轻轻一扣桌面。

于是所有人,都朝着此人看过去,对方压低了声音。

“但传闻,这新政条条桩桩,是谢敛外放任知县时实践过后,再成折子递给陛下的……”

顿时,不止是这一桌,就连四周都响起窃窃私语来了。

一个罪人。

一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疯子。

怎么可能写得出来,这样切实了解底层疾苦的改革条例。

宋矜抱紧了画轴。

她回过神,朝着柜台前的伙计走去。

但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话,章四郎曾说,谢敛年少失怙,流落在外许多年,才得到秦既白先生的资助,得以读书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