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逃到晋阳城里的高纬,已经把剩余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他的堂哥,高澄的儿子,高长恭的弟弟,安德王高延宗。
你也听说,那高延宗武艺高强,是当年邙山战神高长恭,都自愧不如的人。
你也亲眼看见,临汾大战中,高延宗在败军之际,指挥若定,危难之间,全身而退。
你知道,能做到这一点,难度不亚于邙山之战中的孤身闯阵。
所以,能不能再接再厉,攻打晋阳?
你又开始了自我怀疑。
况且此刻,有关太子又在长安蠢蠢欲动,这种永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流言,再次传来。
还有,历尽连日操劳,你那脆弱的身体,又开始有些吃不消。
此时此刻,你又该何去何从?
要不然,反正临汾已经拿稳了,就这么收了。
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眼下已是腊月隆冬时节,忽然一阵凛冽的寒风,从大帐的各处缝隙闯进来,利刀一般地,把你温热的胸膛刺痛,让你骤然感到,喉咙里一阵腥甜,你吐出来一看,那是心头一汪热血啊。
所以你,还有多少以后?
你找个凳子坐下来,平了平喘,然后叫来了传令官,说:明日寅时,兵发晋阳。
临走前,你留下梁士彦守临汾,拉着他的手,意味深长的叮嘱他说:朕无前忧,唯虑后变,汝善为我守之!
虑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