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梅花重新放回枝头,我轻叹一声:“先让我喘口气吧。”
鹅黄将我扶到亭中小坐,图南随口说道:“瑞雪兆丰年,今年必定要丰收了。”
“是有这样的说法。”鹅黄点头。
看着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我默默在心里想:若是去年也是个丰年,是不是妆成就不会死?
连日来照顾沈涤尘,替他料理多方事务让我疲惫不堪。但我就是不敢停下来。我怕我一停下来就开始止不住地想妆成。
我不敢想她死前是多么的绝望,无助。
若是将她带在身边就好了。我无数次这样假设。若是把她带在身边,她就不会死。她可以一直陪着我,我会给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我有的我都会给她。
图南与鹅黄看出我的消沉,轻声问道:“娘娘是又在想妆成了吗?”
回到宫中短短几个月,好像天地轮转,一切都与从前不一样了。我勉强笑笑,道:“我就是今日太累,歇一歇罢了。”
她们二人面露担忧,我起身再次笑道:“真没事。咱们回去吧,陛下还等着呢。”
回到沈涤尘寝殿的时候,他正将一把匕首拿在手中仔细摩挲。这把匕首曾被张念抵在他的胸膛,他非但不怨不恨,反倒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睹物思人。
我故意轻咳一声,只见他迅速将匕首藏到垫子下,然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问我:“皎皎回来了?可有探明阮言一的意图?”
“我替陛下问过了,”我道,“一开始阮公子确实推托说阮家不得入仕。不过后来我劝了许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其间还以利诱之。他最终松口说愿意供陛下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