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除了沈涤尘,最高兴的要数苏迪儿了。她不停地给沈涤尘斟酒,自己也一杯接一杯地喝。一直在桌上说感念沈涤尘的恩德,今后的塔塔部与她皆誓死效忠沈涤尘一人云云。
沈涤尘听闻也是大喜,对苏迪儿亦多番夸赞。这两人相谈甚欢,倒是显得我和豆儿有些多余了。
豆儿与我相视一笑,向我举杯,用唇形说道:“恭喜娘娘。”她指的是李陟遐。
我微笑点头回敬她。
确实,李陟遐生擒斡尔汗如此大的一功,理当受些嘉奖。只是我倒不想如此贪心。只盼着沈涤尘能将他从皇陵调回军中,放下少许对他的猜疑。如此我便要烧高香敬谢三清了。
毕竟沈涤尘这个人,实在过分谨慎。即便是今日酒桌之上与苏迪儿如此投机,走的时候还是随着豆儿去了曲台殿,让苏迪儿孤零零一人回去。
一直待到夜深,我取出怀中李陟遐的家书。这封家书的蜡封已经被启开,显然沈涤尘已经先我一步知晓了其间的内容。这样也好,可以避免无谓的猜疑。
我在烛台下小心翼翼地将信展开,上面写道:“敬之阿姊,展信如面:如今陟遐在衔蝉关一切安好。前些日子为了突袭塔塔部,打斡尔汗一个措手不及,全军疾行,每日七八十里。不得空向阿姊报平安,让阿姊替我担心,这是陟遐的过错。今日得了空,便向小宋将军借了纸笔写下这封家书。
“自回到应京再也没有机会与阿姊见面,但陟遐心中明白,不管是守皇陵还是来征讨塔塔部,都多亏了阿姊费心替陟遐筹划。陟遐无以为报,只得拼着全力,以求不辜负阿姊一番心意。
“幸而今有一桩天大的喜事要告诉阿姊——我于王帐之中生擒了塔塔部的王斡尔汗。因此还得了宋老将军的夸赞。他赞我说有大将之风。不知阿姊会不会替我高兴。
“听小宋将军身旁的卫程说,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回应京了。我特意向宋老将军求了一件斡尔汗身上的饰品作为我的战利品,想给阿姊做新年礼物。
今日还要行军,只能写到此处。来日回到应京再与阿姊详叙。肃请金安。”
整封家书看完,我却意犹未尽,只觉得他写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