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但他说父亲对他恩重如山,这让我很是不解。我还未入宫沈白屿已经去了蜀地,巡查盐务之前父亲也并未离开过应京,是怎么样待他恩重如山的?
见我不说话,沈白屿也不恼,拿起一旁挑好的香料替我研磨起来。我刚想制止,却见他手法娴熟,便也由他去了。
沈白屿这一张嘴总是有许多话,干活也不能闲着,他一边研磨一边道:“我母亲从前也喜欢制香,她身上手上衣服上总是香香的,手边常看的那几本香谱,有的都翻得缺了角掉了页。我从小便帮母亲制香,对各类香料也都还算认得。只是这白芷有毒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抬起头瞪他一眼,复而又继续称量手中的香料,把几颗丁香放入沈白屿手中的碾盘里。
“你可知道,你差一点就是我的妻子了。”沈白屿突然说。
闻言我手顿了一顿,看向沈白屿。他并不看我,虽然低垂着眼眸,却难掩落寞。像是孩童被人夺走本属于自己的玩具,即使那玩具他并不喜欢。
“我记得那是你第一次进宫。那时候我还没被父亲送走。”沈白屿自顾自地说,“母亲带着我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着你,母亲问我娶你做妻子可好。”
他突然凑近,笑着问我:“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
霎时间我也来了兴趣,把手中的活放下,双手拖着下巴,眼睛直视着他,道:“你怎么说的?”
这次反而是他不好意思,有些难为情地别过脸去:“我自然说不要啊,你那时候那么丑。”
“呵,无趣。”我又继续挑拣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