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保林的琵琶弹得真好,弹《塞上曲》哀怨悲切,弹《霸王卸甲》沉闷悲壮,弹《浔阳月夜》雅致优美。时常是我在楼上看《琵琶行》,她在楼下“嘈嘈切切错杂弹”。
我不知道沈涤尘和徐保林怎么样,但我喜欢这样的日子。
直到今天,我同往常一样在藏书阁的阁楼上看书听琵琶,妆成惊慌失措地叫喊着“太子妃”一路跑来,藏书阁的门被她撞用身体撞开。她几乎是扑到我面前来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发髻也跑散了,几缕碎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脸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妆成抓住我的手,想要说话,却因为快速的奔跑而喘得说不出来,她好不容易艰难地挤出字眼:“太子妃……相爷……相……相爷……”
我拍着她的背,把她扶起来坐好,道:“别急,慢慢说。”
“太子妃,相爷……相爷回来的路上……遇到……遇到山匪……生死不明。”
手中的书掉在地上,我扶住一旁的书案才勉强没有摔倒。
世界好像突然失去了声音,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妆成拼命摇晃着我,我好像听到她在远处一声又一声地唤我:“太子妃!太子妃!小姐!!”
太子妃……太子……
对,太子。就是太子。沈涤尘。得去找沈涤尘。他一定能帮我。
我拼了命稳住自己,跌跌撞撞地朝或雍殿跑。只觉得藏书阁到或雍殿的路好长,不知道跑了多久,迎面撞上一个穿着轻甲的人,我毫无防备,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