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少扬一下子愣住了。
祝灵犀看他不说话,便知道他已经看清了,抿着唇,从来沉肃的面容上,露出近乎难以为情的窘迫,艰涩开口,“那是宗门内部分极端推崇道法自然的修士留下的。”
以上清宗对妖兽的纵容和保护力度,若无修士真心支持,如今的法度必然是推行不下来的。上清宗内真的有一部分修士致力于此,对于宗门内许多传承多年的老规矩也相当不满,认为先辈的许多遗留太过残忍。
鹤车是由鹤妖躯体所制成的,又要驱使鹤妖残存的精魄,早就被抨击残忍,要求取缔,只是宗门不曾回应罢了。
得不到回应,鹤车也不曾被废除,这些修士就致力于在各方鹤车上留下自己的主张,希望乘坐鹤车的修士看到后能幡然醒悟,抵制鹤车这种残忍的法宝。
“故意损伤鹤车的修士,都会被獬豸堂带走。”祝灵犀有些难堪地说,“但这种事屡禁不止,很多鹤车上都有这样的痕迹。”
祝灵犀当然是会感到难堪的。
宗门内部的分歧是自家人的事,关起门来吵架也就罢了,摆到域外来客的面前,那就有点丢人了,更何况这行刻字说得如此激烈,甚至说使用鹤车就是欺师灭祖的魔修行径,每个一直以天下第一宗自豪的上清宗弟子都得气得发堵。
一不小心撞见了别人家宗门的矛盾,大家左顾右盼,就是不去看墙壁,识趣地不提,只有申少扬还有点疑惑的嘀咕,“这些人难道不用妖兽材料制成的法宝和丹药吗?”
那么多法宝法器、丹药符箓,全都是从上古传下来的方子,虽然时隔千年,有无数后来者修订改进,但改进也不可能把妖兽血骨全都改掉吧?谁那么闲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