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什么都没见到,却猜得很准。
她不习惯和别人说起这些事, 也不是很情愿谈起, 因为每次提及, 都好像她真的在乎这种事一样,可她其实不那么在乎。
像是一根又钝又短的鱼刺, 深深扎在肉里,若要说很疼,其实也没有,但若说没有感觉……那未免也太抬举她的包容和宽和心了。
她这种积年累月的魔修,讲究的是睚眦必报。
卫朝荣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可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冥渊下荒寂晦暗,无定的幽风东来西去,他的神色也像是被烛火映照,晴一时,雨一程。
不出所料,他想,她到了上清宗,其实也并不开心。
曲砚浓在甲板上问他,“你觉得他想过我在上清宗会被排挤吗?”
他对他的身份避而不谈,也从来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于是她便也不提及,假装不曾认出他,即使他们都已心照不宣。
卫朝荣出神,却不因这个问题而意外。
所有的意外都出自始料未及、从未思量,只有被问到不曾设想的问题时才会惊异,可在她问起这个问题之前,他早已百转千回。
“他想过。”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神色寡淡到极致,尽处是空。
曲砚浓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或许在她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便已预设过她会得到的答案,所以在得到截然相反的回答时,竟罕见地愕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