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哭似笑,或悲或喜,神情古怪到极致,辛酸苦涩,百般滋味。
是,她一直都是这么一个人。
打不死、摧不垮,宁愿自取灭亡也不屈服于旁人和命运,永远炽烈鲜艳。
可是如果有一天,炽烈鲜艳的火燃尽了,怎么办呢?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越陷越深,最终走向灭亡了,怎么办呢?
她可以看淡生与死,不在乎这世上的一切,可他又怎么忍心?
他又怎么舍得?
“申少扬,”灵识戒里忽然传来冷冽寒峭的声音,可不知怎么的,没有往日那样沉逸,好似在平静无波的深处,藏着颤动不已的涟漪,“不必再问了,以后也不用了。”
申少扬茫然抬头。
“前辈?”他好似一个字也没听懂,“什么叫……以后也不用了?”
卫朝荣一字一顿,字字铿锵,好似每个字都淌着血。
“情深不寿。”他说,“别强求了。”
申少扬呆呆地发愣。
他有些茫然,好像不确定这八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前辈和曲仙君爱了一千年,等待一千年,谁也没撒手。
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年轻的阆风使茫然游神,目光凝了又聚,看过阆风苑的每一寸江山,只觉这人世有太多惘然,他一辈子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