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盛勒马停下,骑在马背上高高地扫了眼门口的情况,尤其看见自家护卫们倒了一地,眉头拧得紧紧,脸色沉了下来。
在扫视到在场围观群众,或戏谑,或鄙夷,或厌恶……的目光后,脸色又沉了一个度,握着缰绳的手不觉用了力。
最后目光落在对立双方的当事人,孟氏脸色不渝地瞪了他一眼,脸上写着“事后算账”,他的心中燃烧起怒意,死死压下,只是脸色又臭了几分。
而后扫了眼一个面容憔悴,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妇人脸上,与她淡漠的视线一触而过,快速将目光落在少年脸上。
从少年的长相能看出与他年轻时候有几分相似,内心却无动于衷。
他虽然儿子少,却不会一下子父爱爆棚,将儿子当“祖宗”般供起来,但不可否认,对于这个儿子,他确实有几分欢喜,看起来和寻常的泥腿子不一样,像个读书人的样子。
对于他们母子,齐盛了解的不多,更不知道大虎已经是童生,如果知道,或许会对他高看几分,毕竟他一个泥腿子出身,骨子里羡慕那些会读书识字的人。
现下他的情况,想要往上爬很难,但如果有一个儿子能入朝廷,走文官的路,以后成就一定在自己之上,届时定能光宗耀祖,他也不算愧对祖宗。
大伙都在等着齐盛接下来的行动,目光齐刷刷聚集在他身上,齐盛鲜少被人如此瞩目,心不由得有些紧张。
齐盛没有下马,仗着现在自己的优势居高临下地俯看着众人,腰板比以往都要挺得更直,以此加强自己的气势。
“何人在此闹事?”
齐婶子不知是见惯了官老爷还是齐盛修炼的不够,反正她没被唬住,反而有种在看戏的感觉,有点像大野媳妇说过的那什么花猫画虎的。
纸老虎一个,不足为惧。
齐婶子也挺起腰板,在感受到自己的手传来花曦梓鼓励的力度后,气场全开,嗤鼻嘲讽笑道:“齐狗剩,你吓唬谁呢?
以为我们从乡下来的胆子小好糊弄?
嗤!都是泥腿子,谁也别说谁。”
齐盛恼羞成怒,喝道:“放肆!”
齐盛这才正眼打量起眼前的妇人,记忆中那娇俏可人的少女仿佛与她是两个人一样,眼前的她,眼角长了皱纹,面色蜡黄,头发灰扑扑,乌发中藏着缕缕白丝。
明明她比他还要小几岁,如今看起来和他一比,差不多差了辈。
对此,齐盛眼中不经意间露出嫌弃与厌恶,恰巧被有心观察他神情的人捕捉到,其中孟氏对此心中很是满意。
齐婶子表示不在乎,无所谓。
大虎暗暗握起拳头:不安分的男人,果然还是要埋地里才能安分下来,十几年前宣布已经死亡的人,是时候回归原有的轨迹。
这样的男人配不上娘,他该为娘好好物色一个老伴,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虚伪的男人守着,他——不配!
齐婶子忽觉鼻头有点痒,生怕打喷嚏影响气势,生生忍了回去。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