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怒中倾向

项羽没有问,这不问比问还令范增觉得不安,他了解项羽,项羽堪称战神,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有怒便会发作,可此刻项羽却没有发怒。

范增道,“梁地未能控制,萧公角一败再败。”

范增从一个小宦者怀里取出书简,扫一眼,叹息道,“彭越果然乃一方枭雄,失封此人,老朽错矣。”

项羽一直没有说话,似乎不愿再说梁地之事,不愿再提到彭越,但还是开口道,“寡人如调黥布,可定梁地?”

范增道,“未可知,黥布之猛,未必能胜彭越之谋。”

项羽又面露怒意,他实在不太擅长控制情绪,尤其是他曾不太在意的彭越扰的他后园不得安宁,道,“赵地如何?”

另一名小宦者上前迈出一步,非常配合的走到范增已经伸出的手旁,范增又是仅仅扫过一眼,似乎对上面所刻之事早已清楚。

观后范增亦是眼中隐现怒意,这让范增自己微微一惊。生气,怒意会让人失去冷静,甚至一丝丝波动在必要时亦会影响判断。

范增多年来已经看淡生死,甚至看淡名利,为的就是心无旁骛的助项羽完成霸业。

此刻看到赵地战报,心中起波澜,“陈馀借兵田荣,已拔下襄国,恒山王耳逃出,下落不明。”

怒,项羽的怒意再亦无法控制,项羽紧紧握拳,咯咯作响。范增道,“梁地蔑楚,赵地亦叛,幸韩地更立韩王。”

砰!眼前的长案竟然瞬间碎裂。一拳下去,居然打碎长案,这是何等的力量,两名宦者早已瘫在地上,书简散落一地。力量,有时能代表一切,甚至能抹掉对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阴谋诡计亦是雨中泡影。

项羽怒吼道,“梁地叛,赵地反,竟皆田荣故,可恶!着实可恶!”

看到项羽之怒,范增突然觉得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直接沿后脊向上。

此怒意如一把刀,直指齐地田荣,这是一种倾向,是范增最不愿看到的。西击汉,北击齐,在此选择上范增一直咬着汉,非倾向,而是确定,范增一直确定楚的最大威胁是汉。

在范增的心里,天下诸王中除汉王不担心其他王,他们即便兵力暂时比汉强,然在群臣诸将的核心组成上差很多,差距最大的自然还是王者本人。

刘邦之心才是最令人害怕的,可现在的怒意渐渐让项羽的集中力转向齐地田荣,这是一个不太好的征兆。

范增道,“羽儿,田荣乃肌肤之痛,汉王才是筋骨之患,臣闻汉王已初定关中,其东出之心已见端倪。”